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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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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覺明主動解釋道:“是我的合作夥伴,有機會帶你見見他,一個比我還軸的人。”

“你很軸嗎?”舒格蹲在地上挑選食材,又沖孟覺明擺擺手,“別看著我。你去忙吧,我煮東西給你吃。”

“沒想到你還會做飯。”孟覺明將電腦搬到餐桌上工作,視線對著廚房裏的舒格。

舒格說:“湊合吃吧。你這麽辛苦地賺錢,要是還讓你吃外賣,那我也太沒良心了。”

這句話讓孟覺明很受用,他感嘆:“覺得自己很幸福。”

何春蓉去年退休後,舒格就再也沒有做過飯。何春蓉對閨女的教育一直貫徹“女大自巧”這句俗語,關於家務事,舒格都是在何春蓉的潛移默化下主動學會的。這些年沒有處對象,舒格沒想過她還會為誰洗手作羹湯,她看一眼端坐在餐桌上工作的孟覺明,產生一種奇妙的錯覺,這場景太像以前的舒沛文和何春蓉。

舒沛文年輕的時候是從來不幹家務的,舒格小時候從來沒有吃過一頓他燒的飯。在她的印象中,何春蓉是他的妻子、他女兒的母親,同時還是照顧他生活起居的保姆。好在現在他們倆現在角色互換,否則舒格絕對不會撮合他們覆婚。

買回來的活蝦在袋子裏跳動,舒格將它們倒在水池裏,有一只活躍分子拼命往上爬。她不敢徒手抓蝦,叫孟覺明過來幫忙。何春蓉不殺生,家裏一直不吃活魚活蝦,這是舒格第一次跟活物打交道。

孟覺明將蝦一只只沖洗幹凈,全數丟進鍋裏的熱水中。舒格看著它們的顏色一點點變紅,嘖嘖嘴:“以前我抓個螞蚱,你都會讓我放生的。我還以為你始終是菩薩心腸呢。”

“要吃,那怎麽辦?”孟覺明又說教,“除非茹素,否則只要你吃肉,是不是你親自殺,按照佛法來講,你都有罪過。”

舒格背對著孟覺明翻了個白眼,“別跟我爸似的叨叨。”類似的話,舒沛文總是愛跟何春蓉強調,她早已聽得耳朵起繭。理科生大多都是無神論者。

孟覺明不作聲了,過了會兒,卻又說:“你放心,我比你爸年輕時候要拎得清。”

舒格冷笑兩聲,“這話我得告訴我爸,讓他知道他最偏愛的學生就是這樣評價他的。”

“說到你爸媽,你什麽時候在他們面前給我個名分?你爸之前可不太支持我們在一起。”孟覺明認真問。

舒格忽然發現,她並不想讓舒沛文和何春蓉知道這件事情,就連對林佳和魏然,她也不想告知。

“晚些吧。”舒格想了想,又安慰孟覺明道,“我爸媽恨不得把你當兒子看,對你可比對我好。”

孟覺明走過來從背後抱住舒格,手掌貼在她的腰上,“我已經告訴我姐了,下次回虹城,帶你去我家見我爸媽好不好?”

“我不要。”舒格很快拒絕,她腰部敏感,酥麻感傳向小腹,又按下孟覺明的手。

孟覺明的這個擁抱瞬間變得僵硬,他猜測著舒格的想法,說:“別有心理壓力,這些事情我都會尊重你的意見。”

舒格轉過身看著孟覺明的眼睛,不忍看他失落,眼睛裏湧上愧疚的笑意:“太快了,就再讓我緩緩吧。”

舒格做完飯後自己卻沒了胃口,陪孟覺明吃了幾口後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玩iPad。孟覺明驚訝於舒格的廚藝,可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總歸沒滋沒味。

“你太瘦了,要多吃點才行。”孟覺明想起何春蓉也是這樣的體質,因此年紀大了身體總不太好,他看著舒格,難免憂心。

舒格從小就不喜歡吃正餐,食欲特別差,但零食和水果能死命吃,又偏愛吃甜食。她從來不鍛煉身體,長不胖完全是因為腸胃吸收功能差。

“別念叨我。”舒格偏頭看見天色暗了下來,問孟覺明,“你吃完飯還要工作嗎?”

孟覺明說暫時忙完了。

舒格點點頭,撒嬌道:“那你陪著我吧。”

“我不是一直在陪著你嘛。”孟覺明放下收了一半的餐盤,走過來坐在舒格的身邊。

舒格正經對孟覺明說:“我這個人其實挺消極的。工作日就還好,如果是周末,特別是這個點,我會覺得非常難過,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孟覺明將舒格攬進自己懷裏。

舒格雙手環住孟覺明的脖子,頭枕在他頸窩裏,手指扯著他的衣服扣子玩,說:“我要能知道原因也就不會難過了。你就陪著我吧,看看我會不會好一點,我爸跟我說,伴侶的陪伴是不一樣的。”

“我會一直陪著你。”孟覺明說。

“會覺得我很脆弱嗎?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樣。”舒格問他。

孟覺明撫摸著她的頭發,手指在發絲裏穿梭,“人都會敏感脆弱,我也會。如果你在我面前還需要偽裝,那我這個男朋友就太沒用了。”

舒格在心裏默念著“男朋友”這三個字,這是她第一次聽他這樣說。她笑道:“覺得你更像哥哥。”

“來,叫聲哥哥我聽聽。”孟覺明也笑道。

舒格哈哈笑了起來,咬著孟覺明的耳垂說:“已經不純潔了,做不了兄妹了。”

“那晚上我住這裏?”孟覺明順勢問她,又略顯暧昧地說,“明早就得走。”

舒格沒吱聲,趴在他身上出神。孟覺明感覺到她的依戀,說:“如果你工作不開心,就先休息一段時間,去上海陪我好不好?”

“再說吧。”舒格又變得冷淡。

孟覺明起身把自己的錢包拿過來,從裏面抽出兩張卡放進舒格的手裏,“淺色這張是儲蓄卡,裏面有三萬,我最近花了一些積蓄,現在流動資金不太多,要是不夠花,你就用深色的這張,這張是信用卡,額度很大。”

舒格把玩著這兩張卡,嬌笑道:“哥哥你可真大方,我這個人以前摳門慣了,現在突然給我這麽多錢,小心我虛榮了,膨脹了,把你的卡刷爆。”

“我之前賺錢的目的很覆雜,有壓力,也有心理負擔,但現在目的很單純,所以你盡管花。”孟覺明語氣輕松。

舒格分析著他這句話,笑一下,親一下他的臉,把兩張卡都揣進自己口袋裏,“行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
孟覺明趕早班機,清晨就離開。舒格送走他之後怎麽也睡不著,幹脆開著他的車去找Lisa和阿群。

等紅綠燈的時候舒格用後視鏡看自己的臉,發現脖子上有紅紅的印記,於是拍了張照片發給孟覺明。孟覺明正在候機,很快回覆她——“還不夠。”

舒格對於男女之事始終帶著探索的心情,每一次淺嘗輒止之後都覺得是一次新的進步,除此之外,她暫時還沒有享受到更多的快樂。

她知道自己較勁的點在那裏,也深知孟覺明被她折磨的夠嗆。昨夜兩人並沒有更激烈的進展,只是親吻變得變本加厲,孟覺明在好幾次想要突破的時候都被她喊停。喊停後她總是很沈默,三番五次之後,孟覺明也就收斂了欲望。

舒格去年跟Lisa去外地出差時,偶然看過一個尺度很大的展,是當地某高校大學生自己舉辦的,名字叫“情.愛實驗室”。情竇初開的年紀,若是和愛的人在一起,雙方交付第一次的過程總是甜蜜大過痛苦,精神遠比身體愉悅。而年紀大了之後,精神層面的快樂變得薄弱,身體的愉悅成為大部分人的追求。

阿群總是說,能有身體的愉悅就很不錯了。

舒格對孟覺明的依賴仍停留在少年時代,她會在兩人極度纏綿時產生淡淡的罪惡感。特別是孟覺明帶有男人的本性時,她會在沈醉中出神,會質疑兩人的關系,會帶著少女的眼光看待成年人的世界。

她總是覺得,只有他一個人在這件事情上長大了。

“我是不是精神有問題?Lisa,你可以把你的情感咨詢師推薦給我嗎?”

舒格問出這句話後,吃著早餐的阿群迅速戳中問題要害:“所以你還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處.男?”

這話讓Lisa被牛奶嗆住了喉嚨,她說:“我睡過處.男,感覺很差。”

阿群和Lisa擊掌,對舒格說:“不如你就試試,揣測沒有意義。”

“我覺得不是。”舒格很無所謂地聳聳肩,“我膈應的是,他之前睡的人是我認識的人,我熟悉的人,你們倆能懂嗎?我現在的想法是,我應該跟孟覺明來一段地下戀情,反正我也沒想過要跟他結婚。”

阿群和Lisa在“沒想過要跟他結婚”這句話後沈默了好一會兒,阿群默默在心裏心疼起孟覺明,Lisa思索半天之後,把她的情感咨詢推給舒格:“你現在的問題可能比處男情結要嚴重。”

“別鬧。”舒格笑著添加了那位情感咨詢師,又說:“千萬別覺得我奇怪,我當然會好好享受和孟覺明談戀愛,起碼得把我在他身上缺失的東西先找補回來。”

“你這幾天都經歷了什麽?”阿群打了個冷顫,“孟覺明對你做什麽了?”

舒格將孟覺明給她的卡扔在桌子上,“被包養的感覺真好,妹妹我墮落了。”

舒格和孟覺明的關系還是遭到了舒沛文和何春蓉的猜疑,起因是突然回霓城的何春蓉在家中的陽臺上看見了孟覺明的襯衣。

舒沛文給舒格打了十分鐘的電話,繞著彎子想從她嘴裏知道點什麽。舒格聽得很不耐煩,掛電話後不久,她給孟覺明發微信——“下次就別住我家了,不方便。”

孟覺明在一分鐘前也接到了舒沛文的電話,他當然選擇承認。他對舒格說:“不用不好意思,他們會理解的。”

舒格冷笑著將手機扔進一堆辦公細軟裏,抱著箱子離開了公司大樓。半個小時前,她正式離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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